放飞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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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烧不退

——ooc

——全是胡说八道,不要较真,不能殴打作者

——我表白一下我爱光辉【

——大概是在说茂夫和光辉?所以有没有cp向只能心证..?




1


  光辉从回家的路上就开始发高烧了。


  醋中那帮兔崽子们当场就都跑了,明明还欠着他不少人情,一个个跑起来比谁都快,光辉心里发着牢骚,也不能光着跑回家去,只能去学校里找找自己平时放在学校换的运动服。


  好在学校里没人。


  他换了衣服,还搞了顶帽子掩饰自己的头顶,总算达到了走在大街上不会被人指指点点的低瞩目程度,好歹可以回家了。


  花泽辉气出了醋中,上了公交车。


  他今年十四岁,一人在外独居,独立惯了,此时坐在座椅上靠着靠背,脑子还恍恍惚惚着,一半嵌入了全部价值观被击碎成一地零碎的泥沼,一半陷入某种诡异的脚踏实地的情绪之中。感受到了发热的同时,还回忆了一下药箱里的退烧药是不是已经过了保质期。


  好像,过了。


  不知道是不是跟超能力这回事有关系,反正光辉不是经常生病。他并不太确认到底过没过期,但是有备无患买两盒备起来,总比他一会儿发现真的过期了,还要发着烧下楼去买药来的好。万一要是走到上面烧严重了呢,那可更糟糕了。


  这个少年一遍满脑子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乱想,一边跟店员买了两盒退烧药,拒绝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推销,路过挂着维修牌子的电梯,慢腾腾的爬上了楼。


  掏出钥匙,开了门,他把药随便满地一扔,注视着空荡荡的室内。


  干净整洁,有条有理,一切尽在掌握而值得骄傲,就像花泽辉气的全部人生一样。


  他扯乱了被子,一头栽倒在上面。


2


  一量体温,39度。


  可能是感冒病毒太久没能拿到机会感染这个机会两个字了,情绪比较激动,一时间有点得寸进尺,不太舍得放弃自己占领的高地,总是不得病的人,似乎一旦得起病来总要比别人严重些方才公平,好搞出一套福祸相倚得失无常,加加减减总能找平,只有冷暖自知来。


  没劲,弱者用来自我安慰的理论,没劲。


  光辉瘫到床上没两分钟就爬起来,他头疼的要命,但是药不能不吃,发烧头痛严重干扰了他对超能力的控制能力,倒并非不能尝试,但是光辉看了看烧水的壶,再看看电,翻了半天白眼还是自己起来烧水了。


  把水烧开,水花沸腾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在今天听起来格外嘈杂又响亮,烦的光辉皱起了眉头,他有种冲动现在就用念动力砸了水壶,砸了水壶,砸了水杯,砸了全世界,砸了花泽辉气去他妈的烂成一团的生活。


  他长久的注视着那玩意,直到水冷下来了。


  光辉翻开了对乙酰氨基酚的药品说明书,缓释药剂,适用于感冒发热,牙痛头痛,不良反应偶见皮疹荨麻疹粒细胞减少,偶尔有恶心呕吐腹痛,少数病例可能会发生粒细胞减少,血小板减少,高铁血红蛋白血症,肝肾损害,成人一到两粒,12-18岁儿童一粒,24小时不超过6片,12岁以下不推荐使用。


  他莫名其妙笑了一下,往嘴里塞了一粒,然后就进去一口水。


  儿童,他想,恭喜恭喜。


  超能力不知道算不算少数病例,他一手端着放白开水的大号水瓶一手杯子放在了离床近的餐桌上,一边心里想,少数病例,小概率事件,碰到更强的同龄人大概是小概率事件中的小概率事件,我最近运气可不怎么样,希望别吃个药也赶上才是。


3


  吃药没啥效果。


  光辉喝下第三杯白水,瞪着体温计上40度的温度出神,他盯了半天,把那玩意扔在了一边儿,转而盯着天花板。


  他感觉昏昏沉沉,浑身不舒服,明知道自己烧到了40度,但是感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观感,如果他摇头的动作快一点,就会感觉到脑子和头壳好像乱了套的被罩和被芯一样滚成一团——所以他不这么做,他不这么做的另外一个原因是这样摇头的时候,他仅剩的头发会像夏威夷草裙一样飞旋在空中。


  其余的就没有了,如果他现在拿着手机刷推,可能会感觉到一点眼睛累的酸疼,光辉眼皮抬不起来,他想睡觉,但是睡觉之前他要考虑一下明天早上吃什么的问题,他晚饭本来就什么也没吃,明天早上一样饿肚子恐怕对退烧没有什么益处。


  可以考虑到楼下的面包店去买面包,他想,或者叫外卖,大早上会有人送外卖吗?


  那么就先试试叫外卖,不行的话就下楼,他蒸得像个红虾米,在被子里翻了个身,下楼的话还可以试着换种退烧药,可能换个就好使了。


  决定好了,现在可以睡觉了。


  你倒是睡啊。


  4


  后半夜三点被烧醒的时候,整件事开始变得前所未有的难受了起来。


  他想要爬起来喝杯水,现在他忽然想起来还有物理降温这个选项了,他明明可以选择弄点冰块什么的做成冰枕冰帽,虽然他没做过,但是大概也没有多难——但是不,他现在难受的完全爬不起来,只能躺在床上呻吟了。


  好像有根烧得灼热的烙铁在他脑子里用力的搅动,光辉翻了两个身,越动越糟糕,他踹开被子,扯开衣服,一团糟,什么都一团糟。


  我根本就一团糟。


  他突如其来的觉得委屈,这会儿他烧得爬都爬不起来,自尊心再也不能像往常一样管控好黑醋中里番长花泽辉气的英雄形象,他大汗淋漓,痛苦万分,孤身一人,高烧不退,连明天的早饭都没有着落,他没法掩饰自己的迷茫了,那些关于蝼蚁和主角的幼稚天真的已经被证伪的价值观还零碎在那里,却没有一个新的,完整的价值体系建立起来,替代它,他失败了,他觉得自己完全一文不值,一败涂地,一塌糊涂,这团名为花泽辉气的大型战场遗迹里面全是破烂,去他妈的吧。


  他试着用超能力拿起一杯水给自己,结果根本控制不住,泼了一被子水。


  他不想起来。


  去他妈的吧。


5


  断断续续的睡到早上六点,好好睡个觉睡醒就会退烧的幻想终于破灭了,但是不会像之前那样全身乏力站不起来了,光辉赶紧趁这个时候出去了一下,凭着自己绝赞好评的意志力换衣服出门,买了面包和水果,还买了一种冲剂的退烧药。


  希望能有点用,他想,如果一直不退只好去医院了。


  面包嚼起来完全尝不出味道,舌头也不太好使的样子,但是吞下食物对于免疫系统是个鼓励信号,白细胞们一定已经奋战一天了,光辉认为自己至少要有个积极的表态才能鼓励它们继续战斗。


  吃完东西七点超出一点,他给自己的老师请假,淋雨感冒,按照规矩来说应该家长请假才行,不过光辉总归不能跟常人一样,老师一向偏向他,这时候恭维两句再苦恼两句,假也就请成了,女老师还问他要不要紧,有没有人照顾,需不需要帮忙,他赶紧敷衍过去,谢过老师,扔下手机,倒回原地装死。


  也没有那么多彻头彻尾的失败,他忽然想,也不可能全是假的。


  他又睡着了。


  冲剂有点用,他在半梦半醒中一度感觉到了浑身出汗,好像是退了烧了,大喜过望,下午一点多才睁开眼,一量又38.7


  这算是没治了。


6


  发烧烧上几个小时,然后退烧,再发烧,折腾一天,又折腾一天。


  发烧的时候他会做梦。


  很复杂,很凌乱,反反复复,毫无逻辑,那些梦境有些是过去发生的事情,有些是全然的奇怪的场景,大脑代谢的片段,他梦见自己第一次遭受了爪的袭击的时候,决定自己搬出来住,他的妈妈支持他,因为她的儿子年纪虽然小,但是一贯是好的,对的,是明智的,她近乎盲目的喜爱着他,信赖他的决定,以至于光辉感觉还未成年依赖关系就已经倒错。


  但是那没什么不好的,他承受的来。


  他梦见火,梦见同学们,他梦见幽灵,梦见满怀恨意的魂魄被自己一击击碎,那么深沉的强烈的感情,既没有在人间留下一点恨意的种子,也没有能在自己面前讲讲到底是在恨着什么东西。他梦见云朵,梦见女孩子,轻柔,可爱,自己却根本瞧不起她们的心意,他梦见自己刚刚搬到外面来,自己给自己做饭够不到灶台,又不能一直用超能力,于是垫着个小板凳站在那里,他梦见自己用超能力作弊,什么都能成功,轻而易举,生活轻松的好像在天上飘,镜头前呈现出一种调过的,鲜艳过分的,恍若中毒的色彩,他梦见影山茂夫濒死的脸,他收不回涎水,白眼上翻,嘴唇青紫,瞳孔急缩,自己掐住他的脖子无休止的掐下去,掐下去,自己杀了他,杀了他,就是我,花泽辉气——


  他开始无声无息的哭。


  他平时游刃有余的外壳此刻被完全剥开了,这年轻人平时活得好像提着线的那只手,平生没有碰到过比自己更傲慢的人,他操纵生活中的人们像行星围绕恒星一样,井井有条的围绕自己,聪明又混蛋——眼下这些人一个也认不出这位光辉先生了,他从一个虚假的高峰跌进了一个不实的谷底,认为自己一无所有而一文不值,因为病痛软弱又黏人,不再试图维持自尊,在这个时候,一贯独立的他脑子里无可抑制的想要人陪伴,想要人夸夸他,告诉他他不是一团废物。


  他才十四岁,他想给妈妈打电话,又在最后一刻按掉了。


  他看了看表,深夜十点半了。


  如果天亮还没有改善,我就去医院,光辉想。


  然而夜晚是如此漫长难熬,数度出汗又回温,他大汗淋漓又浑身酸痛,睡去又醒来,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他越思考越迷茫,以前的高低对错全都被击碎一地,不再有一点儿价值了,那么什么才是好的呢?怎样才是对的呢?急切的辉气烧的眼睛都睁不开,举目四望,他没有一个益友,也无一个良师,他曾经认为自己不需要那些,如今却甚至后悔不如不要死撑给家里打电话算了,至少不会两个月后被人发现死在了这个地方——有了,影山茂夫,影山茂夫,他是好的,也是对的。


  影山君赢了,他想,影山君是对的,我应该按照他来。


  那些价值观的碎片残骸,终于找到了一个重新建立的基底了,它们随着他的思考重新建立起来,他重新审视自己过去十四岁脚不着地的人生,感觉自己这十几年可能根本全是在飘——去掉那些虚荣的和假的东西,好像既没有为什么东西脚踏实地的努力过,也从来没有真正享受过成功的喜悦。


  太好了,他想,我只是一介凡人,所以努力并不丢人,失败也并不丢人,去掉超能力之外,我也应该有我自己的部分......只是被掩盖住了,被虚荣和惧怕失败埋起来了,拨开这些灰烬,总能看见的吧。


  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慢慢的思考和审视,因为并不着急,没有必要急功近利,时间还有很多,那个塔慢慢的建立起来,核心里面埋着小小一个影山茂夫,他头还是很疼,但是好像好多了,也许我不退烧跟遭受挫败有关系,光辉想,我逆商真的是够呛。


  他又喝了一杯水,用手去够的杯子。


  天马上就要亮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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