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飞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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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象

——OOC

——年龄操作,成年茂夫/灵幻师匠



1


  灵幻看着手机。


  他应该打电话给自己的弟子,当然,他应该打,十分钟之前他就这样跟自己说了,不过现在他还没打这个电话。


  他端详着这个不大点的小破电话,好像端详什么能够召唤出魔鬼来的神奇魔法阵,只要他按下一个按钮,从里面就会喷涌出滔天的烈焰,带着血肉和硫磺的气味儿把他从头到脚烧个灰飞烟灭,连灵魂都吞没殆尽,然后收足了报酬的某位邪恶领主,会心满意足的从里面钻出来,毁灭整个世界。


  但是不会,当然不会,那只是个普通电话而已好吗,拨出号码只会召唤来他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有点难以捉摸的弟子,从他并不遥远的大学平平常常的赶过来,帮他完成一个并不奇怪的平常委托,以弥补芹泽因为意外有事不能出席任务的漏洞,他的弟子会在明天带着一身清凉的晨风走到相谈所里来,身上带着一点路过了大片丁香花树沾染上的香气,丁香的味道闻上去有点凉,而这位影山茂夫会表情没精打采的,从他那一如既往的锅盖头下面探过一个眼神,腼腆又平静,好像两块淡淡的糖水冻成的黑冰。


  “师匠,”他会这样打招呼,等着他说出某句话来,然后就信服的点头,或者下某个出发的命令,他就会欣然前往,自己还是他的灵幻师匠,而他也没变,全都一样。


  灵幻新隆对自己翻了个白眼。


  问题一定不在茂夫身上,他想,问题根本就出在我身上,茂夫根本感觉不到气氛啊?更别提制造某种气氛了,所以我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啊?


  他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终于拿起了那个电话。


2


  灵幻新隆很不对劲,这事他自己是知道的。


  他意识到自己不大对劲这回事吧,是在上回他们去解决另外一个没啥稀奇的委托的时候。


  当事人因为考学在外面租了便宜房子独居,坐在椅子上学习的时候老是觉得头顶上往下滴水,时有时无的发凉,伸手去摸又没有水,问别人也不知道,于是拿了一个相机拍摄了自己学习的景象...发现了一点问题,拜托这对师徒解决一下


  他们扫除了那个吊在天花板上的吊死鬼的灵,回去的时候正是大中午,天气有点热,灵幻问徒弟冰棒吃不吃,茂夫一如既往的回答吃,于是两个人一边等公交车一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顶着大太阳吃冰棍儿,烈日暴晒,路边扬起的尘埃都照的纤毫毕现,空气里有种杨树叶子被人撕碎散发出的味道。


  上次看那些树还是光秃秃的呢,灵幻想,谁能想到呢?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得枝繁叶茂,森如罗盖了。


  小孩子也是一样,他想,感觉就是一个错眼的功夫,就抽条发枝,越长越大了,明明好像上次睁眼看到的还是傻乎乎的叫着大哥哥的小朋友,一转眼变成比自己还高的大个子了。


  影山茂夫还跟往常一样坐在他旁边,喜欢微微低着头,刘海微微遮着点眼睛,给人一种阴沉的观感,还是不爱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一双眼睛一刻不停的看着,不同的是数年的肌肉运动让他的体格强健很多,他的肩膀很有厚度,个子也变得有压迫力,如果说童年的影山茂夫是坐在一个集体里也很难被人注意到的路人,成年的影山茂夫,起码可以第一时间赢得一个警惕的注视了。


  灵幻问了问他的现状如何,茂夫先是试图扯了下话题,失败之后也就随口答了,大概是讲些初入大学之类的小事情,加入部室需要接受面试,茂夫说自己明明准备了稿子,上去还是磕巴了好几次,说的时候他倒是很平静,没有显得懊恼的样子,就是随便聊天,灵幻也就随口安慰他说,大庭广众之下发言就是多练罢了,如果没机会多练,就把稿子背到不用动脑脱口而出,也能好点。


  灵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因为他发现茂夫在看自己。


  茂夫在看自己,有啥稀奇吗?他们认识快有十年,一度曾经茂夫每天都要来相谈所,他有问题和苦恼都是灵幻帮他解决,他总是注视着自己的师父,灵幻被他看了十年了,有啥稀奇的吗?


  灵幻觉得稀奇。


  他不对劲到嘴里那根冰棍也不能好好吃了,说话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啥,他只觉得舔也不是,吮也不对,更不能含在嘴里,化出的冰棍儿水淌在他的大鱼际,他下意识就舔了一下,然后感觉更不对劲儿了。


  最后硬是把冰咬碎了吃了,吃得牙疼,灵幻新隆吃了二十多年冰棍,就属这根最别扭,简直突破天际。


  而影山茂夫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就是看着。


3


  灵幻新隆有时候有一种挺准的直感,虽然并不经常出现——有时候他会直觉的感觉到某个事件的元凶是个真家伙,他对付不来的,这种直觉多半都是真的——虽然有时候他遇到了货真价实的恶灵然而完全没产生直感。


  这种时灵时不灵的玩意这次有所显示,灵幻新隆听委托人们讲了讲事情,感觉这个事好像是真的。


  据委托人说,他们几个家住的老楼附近有一所废弃的工地,围墙围的严严实实的,扒楼扒了一半,说是当时有人去闹了,什么时候,怎么闹的,只记得好像是很久之前了,盘子扔在这里没人接手,地段也称不上太好,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反正一年一年荒废下去了,他们都习惯了。


  可前一阵那边频频闹出怪事,先是有几个熊孩子爬墙到里面试胆,出来之后全部高烧说胡话,问也说不明白只是哇哇大哭,后是天天晚上传出怪声,最后是说以前住这儿的一个女孩子——大家都以为是搬走了——尸体在里面发现了,现在警方已经把那里用封锁封起来了,可是怪声没有消失,谣言也一天比一天让人人心惶惶,警方勘测之后又宁旗息鼓了,毫无动静,楼里的住户合计了好几天,就想了这么个主意——找个灵能力者。


  “传闻是这样的,”讲话的男人眼镜套着黑眼圈,“说以前那片地废弃就是因为发生了重大的事故,死了好多人,家属索赔把老板告破产了,现在那些枉死人的灵魂还停留在那里,怨恨越积越深,一直被那个围墙锁住出不来,所以天天作祟,找人索命。”


  “求求您了灵幻大师,我听说这一带您最厉害了!请一定帮助我们清除恶鬼啊!”


  “拜托了拜托了!!我们所有家一起集了委托费给您,全都给您!请您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好!这个委托就由我灵能力者,灵幻新隆接下了!!”


4


  

  接下任务很容易,完成任务就没这么容易。


  首先,灵幻先生要在昨天给他最近相处起来有点奇怪的弟子打电话,然后,现在,他要掐灭手里这根烟,到事务所去跟他的徒弟见面。


  灵幻新隆沉默的吸了最后一口,烟草燃烧产生的有毒烟雾沿着纤毛直入肺泡,伤害他肺泡表面活性物质下每一个肺泡上皮细胞。而他垂着眼帘,看着自己夹着烟的手指。


  他有点怕自己会做出糟糕的事情,就像每一个还没意识到自身责任就成为长辈的年轻人,他怕自己不能做出良好表率,哪怕他一贯没有这样的烦恼,毕竟他就是个骗子,谁期望骗子成为什么好的榜样呢?


  糟了,灵幻食指压在烟灰缸里,嗞的一声按熄了香烟,我还跟茂夫说年纪轻轻不要在大学染上烟瘾呢,让茂夫闻到我身上的味道我还有什么说服力啊,他傻子一样抖落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当然不会有效果,灵幻新隆皱着眉头在抽屉里扒拉,好像试图扒拉出什么好的灵感来......有了,喷点男士香水遮遮味道?——他的手谨慎的避过了好几年之前“借来的”那瓶东西——随便抽了一瓶香水,在领子上喷了两下。


  感觉......好像好多了?他吸着鼻子想。


  他赶紧匆匆出门赶到事务所——并不很近,但是他走惯了——茂夫果然还没到。


  事务所空空荡荡,哪怕更换过,贴了不短时间的海报看上去也变得有些陈旧,近些年他的名声扩大了,事务所也挣钱了很多,灵幻相谈所偶尔也上上电视什么的——他可以搬到市中心去,多招一堆人做下属,换更大的房子更好的装潢,他只是没这么做。


  事务所要保持神秘感,他安慰自己说。深巷窄弄破楼梯,才能给人一种隐没在城市中的高人的感觉。


  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嗯......也许吧?


  “师匠?”茂夫的到来打断了灵幻的胡思乱想,越是岁数大了真的是越容易瞎想了,灵幻自嘲的想着,闻到了预料中的丁香味儿。


  两个人一大早的总不能不吃饭就去工作,灵幻师父惯例性的请茂夫吃饭,他们莫名其妙的一早上坐在面馆里吃面,茂夫两个叉烧师匠六个,高个儿的那个徒弟在窃窃交谈的人声中看着面碗忽然有点笑意,问自己的师父:“说起来,师匠,我一直想闹不清的一件事情就是,你到底对我是抠呢还是大方。”


  “哎?哎?”灵幻新隆被茂夫搞得一脸汗,“唉那边的徒弟,你这可有点忘恩负义啊,你以前不是经常在我这一天一天的混日子,完全不用工作优哉游哉的我也给时薪的吗?为什么忽然这么说了啊?”


  茂夫拿着筷子吃了口面说,“师匠我们就不提三百这个数字了,每次我都只有两个叉烧。”


  “唉,这个,小孩子——”


  “但是我又几乎每次都会被请吃东西,”茂夫没顾灵幻急急忙忙,满头大汗的试图辩解,自顾自的说下去道,“章鱼小丸子,面,各种吃的东西,也要花很多钱吧?师匠每次都要主动拉我去吃,”他把一口面吃到嘴里,慢条斯理的嚼完,从刘海下面睁着眼睛瞧着哑口无言,拿着筷子都不知道吃面了的师匠,继续说,“而且如果只是为了克扣,按除灵件数付钱更好吧?毕竟我虽然几乎每天都来,但是并没有那么多次都碰上真正的恶灵的,为什么是按小时来给打工费的呢?”他看着灵幻新隆。


  “师匠是想要我多陪伴你吗?”


 

5


  灵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委托场地的,口头上破天荒被徒弟占了上风这件事让他莫名其妙的满怀情绪,但是这又不是什么辩论?灵幻新隆在心里自己反驳自己,哪有什么上下风?就算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喜爱这个年轻徒弟的陪伴也不会让自己少掉一块肉啊,还能合理的化解掉眼下莫名气氛?


  只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是追不回当时那个好像忽然被猫叼走了舌头的自己了。那个灵幻新隆好像傻了一样张口结舌,差点顺着鼻子把面吃进去,稀里糊涂的上车忘了刷卡,直愣愣往里冲,等到头晕脑胀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跟着茂夫站到既定的站点了,而这个成年版的徒弟一脸面瘫的站在那等待着自己的指令,似乎恭顺程度和平时也是所差无几,并没有因为刚刚说了什么让师傅张口结舌的话就蹬鼻子上脸,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气来——这有什么值得得意洋洋的呢?灵幻心中有一个小声音细细的说,对师父做的还有很多事情更值得得意洋洋呢——什么玩意,灵幻挥开了它,他清咳了两声,以示21世纪的灵能力新星灵幻新隆将要发言了,闲杂人等当然要洗耳恭听。


  反正茂夫是注意过来了。


  “是这样的,我们的目的地在离这里不太远的地方,我们边走边说吧,”灵幻一边指了个方向,一边跟徒弟一起往那边走了过去,“咱们这次的委托地点已经被警察封锁住了,而且有院墙围着,正门那边呢钥匙警察拿走了一份,而且全都拉了警戒线,听说还有一份钥匙,在一位门卫大爷手里,这位门卫大爷呢虽然现在不看这个门了,但是性格非常死板,肯定不会给咱俩钥匙,不过他有一个爱好,就是晚饭喝两盅,所以你师父我经过了很多的思考,终于拿出了一个非常可行的方案!”


  “是?”


  “咱俩跳墙吧。”


  他们站到了两三米高的墙下,墙角还有几块乱七八糟的破砖碎石,灵幻新隆斩钉截铁的话音还未完全落地,绿色的植物攀爬在水泥墙面上,影山茂夫转过头看着自己年过三十,缺乏锻炼的师父,两个眼仁微微上飘了一下。


  “哦,”他说。


6


  翻这面墙对于茂夫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少年儿童有个年龄段总对翻墙情有独钟,成群结队,不翻不快,不站在高的地方感觉不到自己自由飞翔的灵魂,以敢不敢翻墙界定好汉和孬种,眼前这堵显然就是他们飞檐走壁的跨点之一。


  墙角堆叠着用以垫脚的砖头和石块,茂夫双手撑在墙头往对面一看,对面也垫着垫脚,小学生难度,他一言不发的跃了下来,示意灵幻师匠先请。


  师匠先请了一下,请失败了。


  他本来上去之前自信满满,心想徒弟居然还敢鄙视自己,身为干啥啥能的天才灵能力者灵幻新隆大师,除灵他也许是不太行,但是翻个墙难道不是手到擒来?


  没有手到擒来。


  倒不是说他挺大岁数个成年男性已经衰退到这种程度的墙都上不去了,只不过他今天出门之前没有考虑这么多,身上还骚包的穿着一套黑色的掐腰的西服,这反人类的破衣服设计简直敌对一切运动,灵幻稍微一用力,就幻听到了撕裂声——他立马非常镇定的回到了原地。


  撕裂一两条缝线事小,他想,在徒弟面前开了裆事大。


  “我用超能力把师匠送上去?”茂夫问他。


  “哎?这点小事动用超能力不是太小题大做了吗?”灵幻说,“你托我一把我就上去了吧?”


  影山茂夫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伸出手来,灵幻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徒弟如果要把自己托上去可能要托在腿或者屁股上,心里居然没来由的左右一晃,差点开口反悔,不对,啥啊,不就托一把吗?什么腿啊屁股的胡思乱想?他又把反悔的话咽下去,差点把自己噎出毛病——然后他两只手按在墙头,面对着墙背对着徒弟,感觉天气有点热,他抬起一条腿摆出了一个预备爬上去的姿势——


  影山茂夫握住了他的鞋底。


  灵幻新隆穿了跟这个破水泥墙格格不入的一双皮鞋,亮亮的鞋面,薄薄的鞋底,鞋跟和前掌之间有段凹槽——他的徒弟的手掌就握在那里,往上一托——这个师父的脑子有点莫名的不转了,他感觉自己压着墙头配合了一下,完全没有使劲儿,就轻飘飘的飘到了上面,跟朵云彩似的,他傻呵呵的在那一坐,怎么顺着石头下去的自己完全不知道了。


  影山茂夫没有碰他的任何一段躯体,他采取了一种谨慎的,避讳的态度,握了灵幻新隆的皮鞋,这不但没有把某种潜藏在空气里的不知道什么玩意扑灭,反而因为离奇的不自然和矜持,点燃了新的火焰,现在灵幻觉得脚心发热,活像某种东西从茂夫的掌心隔着薄薄的鞋底印在了他的脚心上似的,热得他心烦意乱,他明明最近的地方隔着徒弟也有半寸鞋底,却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被摸了,浑身不对劲。


  太糟了,灵幻想,我太糟了啊。


  他的徒弟拍了拍手,念力像清风一样扫掉了他手上的灰,茂夫一声不吭的跟着晕头转向的师父在破楼里面绕了三个来回,毫无方向可言,第四次走过某块碑灵幻好像大梦初醒似的,忽然醒过了神来,“诶,咳,我们是不是碰到鬼打墙了?!好狡猾的对手!!竟然蒙蔽住了我的灵感!茂夫!你对敌人在哪里有头绪吗?”


  影山茂夫态度稀松平常的点了点头,指向了右前方,“如果问灵的话,那个方向有气息哦。”


  沿着他的手指,灵幻看到了过分明显的一个灵。


  一个女孩子的灵,完全显露状态,灵幻也影影绰绰看见了,就坐在那个拆到一半的费楼前面曾经是喷泉池沿的断亘残垣上,她穿着一身相当平常的白宅T和卡其色的七分裤,头发随随便便的挽在脖子后面,脸上也没有黑气纵横也没有血流满面,如果说有什么能让人看出她并非常人的,就是她卡其色的裤子上半是鲜红的,全都被血浸透了。


  她直勾勾的看着他们,灵幻奇怪自己之前为啥完全没有发现她,这姑娘目光相当强有力,“你们能看见我吗?能吗?”


  “太好了,我灵素太弱了,完全显露都没几个人能看见我。两位能帮帮我吗?”


  “有人杀了我,”她说,“我知道凶器在哪里。”


7


  这个其貌不扬的眼镜男大概犯得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根本不相信什么鬼魂,或者灵能力者,只是想把已经掀出来的锅扣在灵异事件上遮掩过去,他们明明有钱,这人却做主找了最便宜的灵幻相谈所,也只是他故意想要找个骗子的选择罢了——只可惜骗子也是骗子,真货也是真货,这判断失误了。


  下午五点半师徒俩完成了笔录填写离开了警局,太阳都快下山了,灵幻看了看表,下意识的想问徒弟要不要一起去吃这个吃那个,他刚要张嘴,对上那双眼睛就忽然想起来徒弟早上说的话——但他强行无视了自己一闪而过的别扭,张嘴欲问。


  “要吃。”影山茂夫说,他眼尾凛冽的飞起一个角,眼仁就切在这个角看他,这孩子心情难以避免的被人类伤害人类这种再平凡不过的恶心事影响了,实话说,灵幻新隆满怀诡异的补偿欲。


  他好像想要多给mob一些东西,来弥补他在这条时间线上见识到的一切丑恶,即使他明明知道身边的超能力者强悍拔群,业已成年,有时候他觉得恨不得这些东西都不给茂夫看见,又理智的知道那不行,也没必要。


  “没大没小,没有个徒弟样子,”他冲影山茂夫翻白眼,“师父没说请呢要吃什么吃,学会堵话了啊?”


  “想吃什么?”


8


  最后大晚上跑去吃了高热量垃圾食品。


  汉堡炸鸡土豆条,叫了两个不限量的饮料喝了个饱,两个人往相谈所走,没多远,一边走路一边闲聊,灵幻一如既往的忍不住问问徒弟最近过的怎么样,有什么变化没有,上回好像说起了当众演讲脸皮儿薄问题是吧,师父有几个小心得啊,哎你谈恋爱没有,认识女孩子没有,下手要早啊,什么跳舞之类的活动社团漂亮小姑娘最扎堆,趁着大一还啥也不懂又憧憬恋情,男孩子脸皮厚一点上去就请,一句“跟我跳个舞吗?”女生一点头事儿就成了一半儿啦,哎徒弟你为什么脸红啊,啧啧啧多大年纪了,还让师父操心这个,我感觉自己操心都操老了。


  师匠还很年轻呢。


  也是,哎我还没到一朵花的年纪呢,对不对,顶多是个花骨朵。可惜香气有点内敛,灵幻臭不要脸的说,到现在还没有好姑娘把我采回去。


  也没有很内敛,我闻一天了,影山茂夫说,挺香的,师父你喷香水了?


  ......卧槽?


  千古难得一见的,灵幻新隆的舌头一天之内失灵了第二回,他张口结舌的在道上走,眼前就是灵幻相谈所,天已经黑了,什么,我为什么喷香水来着?你闻一天了?啊?我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今天过的,太魔幻了,年长的欺诈师一边跟着徒弟浑浑噩噩的往没开灯的楼上走,一边被两个人之间令人窒息的沉默压得要爆炸,我需要好好睡一觉,他虚脱的想,睡一觉,起来,啥事没有。Mob读不懂空气,他没什么特别意思,不要跟他一般见识,睡觉,我要整理一下赶紧解散,我要回家睡觉。


  他这样想着,咣的撞在了停在他前面,漆黑的相谈所二楼中间的茂夫后背上,撞得鼻子一阵酸疼,“嗯?茂夫?”


  霓虹灯透过牌子,从窗户里投进一片旋转的色彩,街上乱七八糟的音乐放着,音响质量差极了,沙哑着嗓子粗狂的放着的音乐到处都是噪点,此时此刻,它放着一个又慢又长的经典老歌,活像把浪漫埋了半个世纪,再挖出来产生的出土文物。


  影山茂夫在这样昏暗的光线里转了过来,也不开灯,脚底下踩着一地无病呻吟的过时音符,非常腼腆的,突如其来的,又好像怀着莫大勇气的转过身来,对他说话。


 “师匠,跟我跳个舞吗?”


   灵幻猛地僵住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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